夏天的新藏线

托林寺 [!--pingluncishu--]0

夏天的新藏线

出发的那天还在上班,晚上坐上火车,记忆立刻被自动清空。

    出发的那天还在上班,晚上坐上火车,记忆立刻被自动清空。

    心里摩挲着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地名,涌动着莫名的期许。并不试图画出将要遇到怎样的风景和人,旅行的精彩在于未知,所以只需将所有的记忆和期待格式化,等待将要发生的一切。

夏天的新藏线-青藏铁路(一)

    没想到行走在天路上的T27外形一点也不炫,就是普通绿皮车的样子,只是颜色更加墨绿一些。车厢内铺了地毯,每节车厢也有两三个充电插座。现代人过度依赖电子设备的生活方式在这个时候暴露无遗,从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开始,车厢里的两个插座就从来没有空闲着,总能看到各式各样的电子产品插在上面。我进到车厢里的时候还没有打开通风设备,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什么,总觉得有一股酥油的味道。

    料我像女金刚一般背扛大包前挎小包,却无法将大包放到最上面的行李架上。下铺的大叔和善地想要帮忙,旁边年轻的小伙说还是我来吧。我忍不住要想旅途中的人真善良。大叔的老婆在另一个隔间,相隔有些距离,大婶的左脚不方便,大叔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所以她总是带着灿烂的笑容,很幸福的样子。列车缓慢地开动起来,车厢随着铁轨交替处的摩擦缓慢而有节奏地晃动,工作一整天的疲倦袭来,经验告诉我一定要趁大叔们打鼾之前进入梦乡。就这样带着止水般的心情开始了旅程。

    列车全程要行驶四十多个小时,每节车厢有两个列车员轮流工作,都是男的。我们车厢的列车员是我见过最客气有礼的,因为见惯了凶恶的那种,所以反倒有点不习惯了。他们总是隔段时间就来清扫一下地板,厕所和水槽也保持得很干净。跟我比较熟络的列车员三十岁左右,有点肚腩,退伍军人,他说他们这批列车员是经过将近一年的选拔和培训筛选出来的,要学习基本的铁路业务知识,以及藏语和英语的常用词汇。我说要求这般高那他们的工资应该不低。他坦率地告诉了我一个不会让大多数人满意的数目,但他依然乐呵呵地说他家在保定,挣的钱都拿回家花,保定是个不大的城市,消费也不高,所以这些钱足以让他过上比较满意的生活了。这也许就叫知足常乐。前一刻我还在跟旁边一个做金融的人讨论他们拿着投行的高工资依然觉得不够。人的生活方式都是自己选择的,无论如何,快乐是第一要义,要真的实现却很艰难。

    住我对面的是三个中年人,一女两男。那个阿姨是个很精彩的人,在八十年代就和大学同学一起背包自助游,她给我讲了很多旅行故事,那个时候的九寨沟、张家界、桂林等等地方还是一副很灵动的样子,不似现在快要被游客踏平。我们现在就像在跟时间赛跑,争分夺秒地抢在大多数人去之前把那些美好的地方都走一 遍。

    青藏铁路在经过格尔木段之后就和青藏公路平行,所过之处多是茫茫的无人区,间或会看到牧民或居民的住所,或是放牧的牛羊群。可可西里的美很难用语言描述,六月初的它还是一片苍凉的黄,有时候会出现以红土为主的彩色土地,远处天空中的云朵低得触手可及,有的极为轻薄,在清晨阳光的映衬下彷佛要一丝丝地投射到地上,有的又很厚重,在黄色的草地或者黑色的山脉上投下一团团阴影。在青海境内天气变化挺大,阳光时有时无,还不时看到积雪,并且能看到远处连绵的雪山。进入西藏后看到的是阳光照耀下的高山,沱沱河在清早的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光芒。有时会穿过两座高山间逼仄的峡谷,山体彷佛要向我们压下来,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在心中默默感念那些为了修这条铁路付出汗水乃至生命的一个个连姓名都没有留下的普通人,据列车员说大多数都是铁道兵。我会怀疑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人类拥有征服大自然的能力是否值得,很残酷。

    当路两旁开始出现白色的藏式民居时,我知道目的地快要到了,但列车的速度却突然放缓,沿着拉萨河慢慢地走着,想到那句在书上看到过的印第安谚语:停一停,让我们的脚步等等我们的灵魂。

夏天的新藏线-日光倾城的拉萨(二)

    拉萨火车站是我见过的出站时人烟最稀少的火车站,大部分接站的人被挡在大门外,只有少量带着某种证件的人才能进到里面。出站之后是一片空旷之地,稀疏地站着一些警察和官兵,走过一条长长的路才会来到被接站人群围得满满的出口。火车站四周都是光秃的山,傍晚七点的太阳依然热烈,没有察觉到空气的稀薄,只是觉得时间彷佛凝固了。

    清晨起床,天还是墨色,刷牙的功夫阳光就嗖地照耀到房间的角落。一个人背着背包在这个四处洒满阳光的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晃悠,吃一份悠闲的早餐,无所谓要去到哪里,会看到怎样的风景。不知不觉走到了大昭寺,煨了一把桑,对着缭绕的青烟,站在空旷的广场上,打电话给大头姐姐,问为什么这个地方比我们小时候去时小了那么多,大头镇定地说因为你长大啦。突然走来一群转经的人,手拿经筒,默念经文,目不斜视,匀速地向前走着,手拿相机的我,站在其中,在那一刻感受到巨大的冲击,觉得手足无措,羞愧地把相机装到包里,加入了他们。沿着八廓街绕着大昭寺以顺时针的方向前进,偶尔会看到一两个叩长头的人,双手以膜拜的方式高举,双腿跪地,双手用力前伸,全身匍匐。八廓街的商贩们慢慢地摆出摊位上的货品,有的嘴里还在念着经文。路边站着一队队武警,有的还睡眼惺忪,有人唱着流行歌曲,你转你的经,我站我的岗,一幅奇特的场景。

    地走到了小昭寺路,两旁也是小商铺,卖的并非旅游商品,而是当地人每天生活所需的日常品,蔬菜瓜果,一派我所中意的市井生活场景。在小昭寺门口也煨了一把桑,躲在破旧的甜茶馆里喝茶,外面人不多,阳光灿烂得除了灿烂,再也找不到恰如其分的词语形容它。阳光逐渐杀死了心中那些从城市里带来的喧嚣和杂念。

    色拉寺在拉萨的郊区,坐落在空旷的山间,寺里有很多狗,但它们总是闭眼在地上睡觉,懒惰的高原狗。这是一个游客聚集之地,都是因为每天下午那场著名的辩经,辩经有一些动作很夸张,像武术,离得再近也听不懂他们嘴里在说些什么,但我就想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听着,观察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布达拉宫广场与布达拉宫之间的街道很宽敞,只能走地下通道,我称其为长安街。广场让我吃了一惊,纪念碑,国旗,站岗的卫士,四周的暗眼,像极了北京的那个广场,政治意味浓厚,平整的水泥地板反射得阳光白花花地刺眼,我顿时没有了待下去的兴致,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重回那个十五年前那个不那么平整却极具亲近感的广场。

    美好的东西总是一去不复返。

夏天的新藏线- 纳木措(三)

    汽车停在那根拉山口,远处天际边的那一大片纯净的蓝色顿时让我窒息了。如果说大片大片的蓝天让我想要撕下一片带回来,而这样的一大片蓝色让我只想站在远处静静地望着,任何想要占有它的念头都成了亵渎。玛尼堆旁有人向着天空撒下龙达,漫天的纸片带着他的祈愿缓缓飞行,在这片离天最近的地方。

    坐在纳木措湖边,对面蜿蜒层叠的念青唐古拉山脉在云朵的衬托下清晰可见,纳木措的水源来自念青唐古拉山脉终年不化的积雪,就像所有关于雪山和湖泊的美丽传说那样,它们是夫妻,有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沿着湖边走到一处没有人迹的地方,坐下,除了湖水涌向岸边的声音,空气里安静得没有一丝杂质。有一种特别的方法可以跟湖水交谈,把自己想说的话写在岸边的沙子上,当湖水一层一层地冲向岸边时,那些话会被冲刷掉,当湖水退回去,就彷佛它已经听到了你想说的。 纳木措的岸边没有沙子,所以我把石头层层叠起来,藏区很多人都用这种方式来许愿,我没有许下愿望,因为纳木措就像一个纯净的少女,她应该享有的只是念青唐 古拉的守护,而不应该被世俗的事情烦扰。躺在石头上,享受被宁静包裹着的云淡风轻。

    走到生活区的桌球桌旁,本打算观战,旁边一个小朋友邀请我来一局,他长得极有灵气,浑身散发着自信,我觉得很欢乐,于是跟他开了一桌。桌子很破旧,很多球袋都破了,球入袋之后会直接滚到地上,需要人工捡回来。没有架杆也没有chock,真是很纯粹的打球。有时轮到我打,他还会在一旁用藏族口音的汉语鼓励我说“不要紧张”,我愈发觉得欢乐。事实上在最后一球时,他紧张得不得了,打了几次连球都触不到,我给了他好几次机会,最后他终于用一个帅气的动作结束了这一局,大家都足够欢乐。

    生活区里面有很多野狗,最纯粹的野狗,他们需要为了生存而疯狂地抢夺食物,早晨和黄昏时会听到他们惊心动魄的厮打声。虽然残酷,但却保持了兽的本性,不似他们城市里养尊处优的同类们。天空中的鸟儿很喜欢超低空飞行,并不害怕人类,我想是因为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他们。

    黄昏时爬上山坡看日落,遇到一个重庆的老头和一个成都的小伙子,本应用来欣赏黄昏美景的时间都用来听那个精干的老头讲他怎么一个人开着自己的破富康从川藏线进来的故事,如果不是用方言,故事的精彩程度会大打折扣,讲到兴致高处,小伙子给老头上了一根烟,让高反见鬼去吧!但是起了大风,极大的风,我穿得太单薄,被吹得像鬼一样跑下了山坡,一直到半夜才从寒冷中恢复过来,也就此埋下了感冒的种子。第二天早晨六点半我又恢复了神勇,穿得像个粽子一般蹭蹭爬上另一座山坡看七点的日出,不料没有起风,热得我想要跳到纳木措湖中游泳。太阳一点点冲破云层升上湖面,高原初升的太阳就已热烈得光芒万丈,忘了戴墨镜的我只能一直举着相机,透过镜头来看它一点一点跳出湖面,即便这样,我的眼睛也昏花了一整天。

    离开的时候走去湖边向纳木措和念青唐古拉告别,清晨的他们都是很温柔的样子,我默默地蹲坐在湖边拐角处。不想一个人的宁静被一群年轻人打断,有人跑过来跟我背靠背拍Kappa的广告,他说他们昨晚在拉萨喝酒到凌晨三点,连夜坐车赶来湖边。

    我想,年轻的时候总要做一些疯狂的事情以供日后坐在摇椅上回忆。

夏天的新藏线-日喀则到萨嘎 (四)

    号称西藏第二大城市的日喀则其实是座小城,扎什伦布寺是城里最醒目的建筑。扎寺是班禅的驻地,寺中供奉着四世班禅的灵塔,以及五至九世班禅的合葬灵塔,镶满了黄金白银珍珠玛瑙珊瑚绿松石。很可惜五至九世班禅的灵塔在文革期间毁坏,是后来才修复成的合葬塔。

    寺庙依山而建,一对年老的信徒背着一大袋青稞面,身体几乎呈九十度弯曲,吃力地爬上一级级台阶去做供养,撒下的汗水丈量着他们虔诚的脚步。刚好遇到做晚课, 喇嘛们从四面八方向大经堂走去,我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路过一片小树林时,有一个年老的喇嘛突然脱离了同伴,走到路边,去逗玩一只躺在树林里睡觉的狗儿,那只狗仍然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安宁的画面能够触动你内心的那根弦。

    在日喀则睡了一个最安稳的觉,一夜无梦,早晨醒来却正式开始感冒,没有什么特别的不适所以我也没有放在心上。从日喀则开始,终于要一路向西往阿里进发。日喀则到萨嘎一路上的景致变化很小,印象中翻越了两三座大山,都是相似的苍凉景色,山中的天空格外地蓝,云朵也尤其厚,投射在山上形成黑色的倒影,偶尔会路过一片绿色的草地,风吹草地见牛羊。路况还不错,只有大约有三分之一的路段在修路,修路的工人们很友好,时常挥手跟我们打招呼,其实当我们的车过去时给他们留下的只是让人难受的黄土漫天,所以我每次都想要给他们一个大大的笑容以弥补心中的歉意。

    中途停车时路遇一对儿童站在远处的田间对我挥手,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摆手表示听不懂,他们互视一眼大声喊道“糖”。于是跳下田间给他们几颗糖,他们露出了小孩子看到糖果时特有的开心笑容。他们对我手中的相机很感兴趣,我便把机器放到其中一个小孩手里,教他拍照。事实上他根本顾不上听我说要看好了再摁那个钮,只是不停地释放快门,开心得像要飞到天上。不经意间他们拍出了好几张很棒的照片。再美的景色日复一日地看也难免会变得漠然,希望那个小小的取景框那个让他们重新发现了这片土地别样的美好。

    中饭在一个叫昂仁的小镇吃的,很小的镇,我们从一条路进去,拐了个弯,到了一个很小的餐馆前,前方就没有房屋了,只剩下一条空荡荡的路和停靠在路边孤独的摩托车。餐馆小得只有三四张桌子,老板是一个四川女人,她的丈夫在这边做工程,女儿在四川上大学,在西藏都待了十一年,幸好风沙和紫外线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我们已经饥肠辘辘,但老板一个人准备九个人的饭菜很花时间,我主动帮忙她准备饭菜顺便聊天,那些在我听上去有些艰难的生活景况她都是用一种乐呵呵并且平淡的方式讲出来的,没有丝毫抱怨。阿里线上可以补给的小镇和村庄并不多见,我们时常要走两百多公里到下午两三点才能吃上午饭,但只要有人的地方一定有四川人开的小餐馆。大自然的美和它的严酷往往成正比,作为匆匆而过的游客,我们快乐地带走风景的美丽,而这些人在恶劣的条件下日复一日地生活,依然保持着与生俱来的乐观天性。或许那片滋养他们长大的蜀中土地真的带着某种特殊的自然元素,在赋予他们吃苦耐劳秉性的同时,也不忘给予他们享受生活的休闲气质。

夏天的新藏线-云中漫步的阿里 萨嘎-基乌寺 (五)

    阿里是喜马拉雅、冈底斯、喀喇昆仑等山脉的汇集之地,被称为“世界屋脊的屋脊”。从萨嘎开始,我终于等来进入阿里腹地在云中漫步的日子。事实总是不如想象来得浪漫,我们在一天时间里沿着喜马拉雅山脉走了五百多公里的土路,即使紧闭车窗,跋扈的尘土也会从窗户和底座的缝隙中透进来,让人无处可逃。风景延续了荒凉的主题,连绵的喜马拉雅群峰,荒芜的土地,寂寞的电线杆,偶尔看到一处绿色的草地和牛羊群就觉得是惊喜,远处的雪山积雪并不多, 像是幻影。有的山体是渐变的红色,与橙黄的土地像衬,透出难以描述的美,爱极了这样的色彩。第一次看到野驴,很兴奋地停车拍照,它受到惊吓,往大山深处跑去,突然意识到它是多么地纤弱,而我们这样自顾自的欢乐打扰了它的宁静,于是后来再也没有停车拍过小动物,哪怕是看到藏羚羊,也仅限于惊鸿一瞥。

    巴帕羊一带土壤沙化的景况是我没有预料到的,远处的雪山更加显出近处荒漠的寂寥。司机告诉我仲巴县城有新老之分,就是因为地质的严重沙化导致饮水困难,才会搬迁到现在的新址。沿着马泉河我们到了帕羊小镇,初进小镇觉得很惊艳,不是因为它景色美丽。黄土建的房子和沙土的路面,屋顶悬挂的经幡以及在小巷里缓慢行走的藏民,这样的组合有一种魔幻的色彩,仿佛到了一个被世界遗弃的角落。在小巷子里转悠,满地的垃圾和远处皑皑的雪山形成强烈反差,看到小孩子们灰尘仆仆的脸上露出干净的笑容,突然觉得有点心酸。

    吃过中饭继续赶路,我的感冒越来越严重,主要以及唯一的症状就是流鼻涕,鼻子已经被我擦得不成鼻形。受着尘土鼻涕封闭车厢内高温的几重夹击,不知道漫漫路途的尽头在何方。终于,前方一条不知名大河给景色增添了几许灵动,司机说快到玛旁雍错了。这一快,就快到了两个小时之后,当汽车走过一段平坦的马路,缓缓爬上一片开阔的高地,前方被夕阳点亮的纳木纳尼仿佛近在咫尺,四周的景色美得让我窒息,屏息地看着周围的景致,根本顾不上打开镜头,生怕错过任何精彩的一幕。我举着一罐藿香正气水,发自肺腑地对着山峰说cheers,然后一口喝掉,很威武的样子。车子停下来,我们疯了似地飞快爬上山坡,看一眼冈仁波齐,又看一眼纳木纳尼,还得转身再看一眼蓝得很深邃的玛旁雍错。一段长长的晚霞出现在玛旁雍错上空,由浅及深的橙黄色,下面是绵延的雪山,再下来就是幽蓝的湖水。这般浩渺与瑰丽的色彩是要用一辈子去记忆的。

夏天的新藏线- 神山圣湖的洗涤 (六)

    玛旁雍错的那一晚住在基乌寺旁藏人的家庭旅馆。老板是个长得很帅的年轻小伙,听不懂也不会讲汉语,你无论对他说什么他都只会露出好看又羞涩的笑容。住下时已是夜里十点多,我们还没吃饭,主人做了一锅面条,看上去黏糊糊的,卖相不太好,所以大家虽然饿得要死还互相谦让说自己吃不了太多,就怕主人给多乘了。我跟杜小姐本打算分食一碗,谁知在尝过一口之后,她毅然揽过那个碗,让我再去乘,友情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总是经不住考验。睡觉前去高档露天厕所方便,漫天的星星就在头顶触手可及的地方,不知道小王子会否像他说他的那样在某颗星球上微笑。如果不是因为寒风太过刺骨,我真愿意找块地方躺下来,静静地,把世界都放下,时间是外太空的计量工具,与我无关。

    玛旁雍错被佛教、印度教和苯教尊为神湖,认为她的湖水可以洗涤人类的罪孽,是生命之源。清晨的她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蓝色的湖水彷佛荡漾在古老久远的人类之初。它不够广阔不够秀美,却像母亲一般静静地散发着无穷的包容和生命力。水鸟在湖面上掠过,彷佛调皮的孩子在和母亲嬉戏。不知湖水是否真的能洗净我心中的念、嗔、怠、妒,至少洗清了眼中的杂质,给我视野和心灵上的宽广。基乌寺坐落在一个小山坡上,是从高处看玛旁雍错和冈仁波齐的极佳位置。偶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露天厕所,放水的时候精神无比放松,风景美得,天地间仿佛只有我一人。

    冈仁波齐是冈底斯山脉的主峰,佛教中所说的须弥山,相传是释迦牟尼的道场。信徒认为来冈仁波齐转山一圈,可以洗清一生的罪孽。早上从塔钦出发,沿顺时针方向顺着小路走,爬上山坡看到一个巨大的玛尼堆和几条野狗,背夫说这是天葬台,扰了亡魂的清梦,默念几句经文表示抱歉。往下走入一个开阔的峡谷,几个藏人骑在马上,费力地拉着一匹不肯往前的马儿。有些转山的人会雇马匹或者牦牛拉物资,尼泊尔人和印度人大多骑马,我想是因为他们年纪和体型都偏大的缘故。继续往前走会经过一个双腿的佛塔,据说有罪的人是无法从佛塔中间穿过的,很多人把自己贴身的衣物扔在这里,祈求庇佑。在印着六字箴言的石头堆中我发现了一个佛祖的脚印石。在山谷中穿行,冈仁波齐缓缓地从云雾中露出了原本的样子,可是很快又被四周的山体遮掩。在快到住宿点的时候,我跟感冒的同伴沿着原路返回。第二天要翻越海拔很高的卓玛拉山口,虽然体力没有问题,也没有高反,但我们还是担心在上面会感冒加重引发水肿。在旅行的地方留下遗憾是因为跟它有缘,注定还会再回去。回程一路逆风而行,风吹得我们不停地流鼻涕,没有停歇地走到了曲古寺。

    曲古寺坐落在一条河对岸的山间峭壁上,据说绕寺十三圈相当于转山一圈,我们也只能以此聊以自慰。上山的路并不如想象中容易,要爬过一段乱石堆上到半山腰才会有一段正常的土路,遇到一群修寺庙的年轻人。他们不大会讲汉语,很热情地带着我们上到寺庙。寺庙很小,正在搞扩建,像个小工地。人们看到我们,会说“你们辛苦了”,我们回答“不辛苦,你们才辛苦”,对话仅限于此,他们再不会讲别的汉语。守寺人带着我们到了一间供奉无量寿佛的小屋子,我们供养了酥油灯,然后以藏传佛教最虔诚地方式跪拜。走出小屋子,夕阳照耀下的冈仁波齐彷佛近在咫尺,我们在他的注视下绕着寺庙走了十三圈,那一刻我终于感到这个地方的传奇,彷佛满天都是菩萨的眼睛。海子曾经这样写过:西藏,一块孤独的石头坐满整个天空 ,没有任何夜晚能使我沉睡 ,没有任何黎明能使我醒来 。一块孤独的石头坐满整个天空 ,他说:在这一千年里我只热爱我自己 。一块孤独的石头坐满整个天空 ,没有任何泪水使我变成花朵 ,没有任何国王使我变成王座 。(本文转自百度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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