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改革前的西藏社会是等级森严的封建农奴制社会,贵族与平民分为三等九级,社会地位悬殊,表现在婚姻的缔结上是严格的“等级内婚制”。不仅贵族与平民、庄园主同农奴之间不允许婚配,大小贵族之间、平民的不同等级之间婚配都有许多限制。择婚看重对方的血统、地位、门第和财富,追求“门当户对”的婚姻,这在城镇表现尤为明显。其实,择偶时看重财富和门第,在藏族古代就已有之。敦煌发现的藏文写卷P·T·1283号和内容相同的P·T·2111号,即《礼仪问答卷》中,明确记有吐蕃人的择偶标准:“娶妻要选有智慧和富裕者,若两者不兼备,应挑选有财富者,选婿要选有智慧而富裕者。
除登记的限制外,婚姻缔结中一个最大的禁忌就是近亲结婚。有父系血缘关系的人无论相隔多少代一律不得婚配,有母系亲属关系的人原则上亦不得婚配,若婚配,至少应隔五代或八九代人方可通婚,总之是婚姻双方的血缘越远越好。因此,在藏族社会上难见姑舅表婚和姨表婚等其他民族中常见的婚配现象。在藏北牧区,人们是以“骨系”(rus-pa)来确定通婚的范围。骨系多疑父系的血缘来计算,同一骨系的后代属永久禁婚之列,严禁发生性关系,一旦违禁,人们视其为妖魔化身,社会舆论会给以强烈谴责,甚至予以严酷的处罚。有时也有这种情况:由于年代的久远,人们已算不清楚婚配双方是否存在亲戚关系,但只要知道过去曾是亲戚关系,不管隔了多少代,人们会自觉恪守禁婚规则,不能通婚。在人们的观念中,近亲通婚是最不吉利的事,会生下畸形婴儿,会给家庭、村庄带来灾难。在山南地区,如果四方邻居知道了某人是亲戚通婚会不依不饶,舆论会说:“青草要干枯水源要枯竭,老天都不下雨”,人们还要告官惩办,近亲通婚者会被处以装入牛皮口袋沉江的死刑。在藏北牧区,人们将近亲通婚或发生性关系看得非常严重,认为这种人婚后全身会变黑,成为黑人,影子照到谁谁就会生病,平时不能让这种人坐到自己面前,这种人死了也不能送天葬场,他们生下的孩子会变成傻瓜,长成畸形,还会长尾巴。除人们的舆论谴责和歧视外,有的还会受到严厉的处罚,轻者被鞭打一顿,重的用牛皮包过扔到河里双双淹死。
婚姻是否缔结,还要看男女双方生肖的五行和纪念的十二属相的生辰是否相克相冲,人们十分忌讳生肖和属相相克相冲,那位生肖相克婚姻不会幸福,夫妻间会吵架、打架或离婚。五行水克火、火克金、木克土、土克水。十二属相中从某支起,间隔六个,其第七支与之相冲,如十二属相中排列在第一位的鼠和排列在第七位的马相冲,其余一次类推。长期依赖,人们把五行是否相克看得较重,婚前需通过星相观测和占卜确定男女双方是否匹配,不相合则一般不成婚。当然,这一禁婚原则并不十分严格,城镇、农村和牧区以及不同的地方在遵行时也有松和紧的差异,有时生辰属相不合还可请僧人或咒师做法事以求化解。
在不违背近亲通婚和等级内婚的前提下,藏族青年男女的婚恋有着较大的自由,人们在劳动生产和各种社交场合可以自由交往和谈情说爱,但这并不是说青年男女就能自主婚配。传统的藏族婚姻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贵族上层的婚嫁尤其如此,子女毫无婚恋自由可言。贵族间的联姻多事一种政治行为,考虑的是家族的利益,包括家庭的政治地位、财产继承和社会地位。借联姻扩大自己的地位和声望,因此不会也不可能考虑子女的情感。平民的情况则不同,虽然婚嫁与否的最终决定权在父母,但子女在选择配偶时有较大的自由,家长会充分尊重子女的选择。事实上,许多情况都是子女自由恋爱后,将自己的医院情况是家长相中了某男或某女,由家长出面清人提亲和订婚,最后安排婚嫁。也有的知道成婚前才通知子女,事先并不告诉子女和征求意见。当然,藏族人对长者十分尊重,子女一般会听从父母的安排。
如果说“门当户对“是家长给子女定亲时的一个标准,那么年轻人在选择对象时更看重的是对方的个人条件,包括身体是否健康,长相是否英俊漂亮,品行是否端正以及是否能干有本事等。在牧区,男子的本事主要表现在搬迁牧场、捻绳子、打猎、放牧、织氆氇等方面。配偶是否能干,成为农牧区择偶的一个重要标准。将配偶的能干和本事作为一个重要条件是不难理解的,因婚姻不仅仅是男女两个人的结合,由婚仪的缔结组建的家庭承担着人的生存、繁衍和发展的重任,“能干”和本事则是维系家庭生计的最基本因素。在气候条件差,生产力水平低的西藏农牧区,没有相当的劳动生产技能的“本事”,没有“能干”的素质,不要说发展和致富,连维持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
如今,人们的择偶观已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伴随着社会的变革,过去严格的“等级内婚制”已不复存在,在不违背近亲婚姻禁忌的前提下,人们的婚恋变的更加自由,通婚范围不断狂打,藏族同其他民族、藏族同外国人的通婚不受限制。包办婚在城镇已基本绝迹,在偏远的农牧区虽不同程度的存在,但子女在婚配上有着更大的自主权。无论在城镇还是农牧区,一个人的品质和德行(尤其强调“诚实”)是人们择偶的重要条件。职业和经济条件、社会地位人们亦较那个对方的本事与能干成都,呈现出城乡不同的特点。然而,无论城镇和农牧区,“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已是西藏婚恋的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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