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藏小记,趁着十一的七天假期,我到了梦想中的西藏转了一圈,回来后朋友问我,西藏怎么样?我告诉他们:好是真好,但精神折磨太厉害。怎么说呢?时时担心着高原反应,为沿途的悬崖、落石、被雨水冲毁的路而恐惧,受异族风情所吸引,被藏传佛教的人生哲学搞得稀里糊涂,又叹服于高原、湖泊、雪山的诡丽风光,心里的感觉实在是太充实了。
趁着十一的七天假期,我到了梦想中的西藏转了一圈,回来后朋友问我,西藏怎么样?我告诉他们:好是真好,但精神折磨太厉害。怎么说呢?时时担心着高原反应,为沿途的悬崖、落石、被雨水冲毁的路而恐惧,受异族风情所吸引,被藏传佛教的人生哲学搞得稀里糊涂,又叹服于高原、湖泊、雪山的诡丽风光,心里的感觉实在是太充实了。
干燥的空气灿烂的阳光
旅游最忌讳下雨,在成都上飞机的时候云雾满天,我还担心到了西藏天气不好扫兴。飞机升入万米高空,明显地看到整个四川盆地填满了云雾,前面的横断山脉横空出世,再往前高山峻岭,雨?连云都没有,哪有什么雨。整个一面蓝天下面是连绵无尽的高山,极纯粹的美。
十月还算是西藏地区的雨季,但强孥之末,雅鲁藏普江宽阔的河床中间已出现了草坡,无半点雨的影子,高原的阳光阳魂不散地跟随我们整个游程。藏地的桦树不象北方桦树高大笔直,它从根部就开始长侧枝,十月正是白桦叶黄的时间,一丛丛金黄的叶子迎着藏地强烈的阳光,接连一大片告诉人们灿烂两个字的真正含义。沿途看去,灌木、柳树,就连内地常见的柏树,长起来都是一丛一丛的,不知是不是为了更热烈地迎接大好的高原阳光。
十月的藏地群山,除了地势稍低处长了些牧草,无高大树木,远望起黄褐色的一片,但是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有树,藏族民居的屋前院后还种植着五彩颜色的鲜花,长势极好地向着阳光,点缀着广袤的青藏高山。
天气实在是干燥,同行的女人们(当然也包括我)一致地戴起帽子、墨镜,涂护肤霜、润唇膏,但呼吸还是干燥难耐。好在我带了许多桔子,吃掉肉,桔子皮就捂在鼻子上,不知是真的有效还是心理原因,觉得呼入的空气湿润多了。到了拉萨,有购物欲的女人们视高原反应为无物,一手拿桔子皮捂着鼻子,一手捏着钱包,直奔拉萨有名的旅游纪念品一条街,大昭寺外的八角街。结果在八角街上一个摆摊的十三四岁的藏族女孩盯着我们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我:“小姐,桔子皮好吃吗?”
不识硬币
由于进藏前作了不少准备,听说过一些藏民不认识硬币,以为那是在偏远地区,结果在拉萨付钱给蹬三轮车的藏族人时,他指着我们给他的一块钱硬币说:“这个,不要。”害得我们翻包搜袋地找一块钱的纸币给他。由于语言交流有些困难,也问不清楚他为什么不要。
在海拨三千多米的拉萨,许多寺院门口的有脏脏的小孩子围着你要“一毛一毛的钱”(藏民族有乞讨朝圣的风俗,并不以乞讨为耻),给他们一角的硬币他们又不要,同行的江苏游客有先见之明,捏着一大把提前准备的一角纸币逐个分发,而我就给他们口香糖,折合下来也差不多一毛钱一支。后来到了五千多米的卡惹拉冰川附近,乞讨的小孩子居然问我们要一块钱,没想到这件事的水准竟会也随着海拨而升高。
仔细一想,也许是因为硬币上面没有藏文的标示,而任何一张纸币上都有藏文标示。怪不得在八角街的摊头上,我们竟然看到和一些似是而非的银元(据摊主说是旧时的藏区流通货币)摊放在一起出售的,有一元钱、一角钱的硬币,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卖。
外国游客
西藏的旅游前几年一直以外国游客居多,在拉萨有名的价廉物美的八廊学和吉日旅店附近,可以看到许多年轻的欧洲背包族们戴着奇形怪状的墨镜坐在阳光下的长椅上休息。八角街的藏族小贩们大多能用英语和外国游客讨价还价,而在一些偏辟的小镇,许多小店都只用藏、英两种语言标示。我们在并不算偏辟的江孜镇上(《红河谷》中抗英炮台所在地),把车停在“parking lot”,上了只标示着“toilet”的厕所,在一家“tangka painting shop”买唐卡,发现英语实在是太重要了。
通往日喀则的崎岖山路要经过五千多米的山脊,我们的大巴士辗转向上,窗外风景再好,车上的人颠簸了两三个小时都有些累的,突然间十几双疲惫的眼睛齐齐瞪大:前面山路上几个全副武装的外国游客,正骑着自行车费力前进。山路窄狭,见我们车过来他们停在路边让我们先过去,喝水休息。几个年纪不轻的老外因为缺氧和剧烈运动,嘴唇都发白了,还精神很好地向我们招手,显然,对他们自己感到很骄傲。车上的游客都对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这还算比较正常的,在拉萨我们听说有发烧得更厉害的老外骑自行车(当然是装备先进的自行车,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自行车呀)去藏西、藏北的阿里、可可西里等地区,那可是高寒荒漠地带啊,真佩服他们的精神,再有人告诉我谁谁谁骑自行车上珠峰大概我都不会吃惊了。当然这种挑战自我拥抱自然的精神也有一些惨痛的结局,我们在日喀则的宾馆里就看到贴着日文的寻人启事:两个日本青年在7月份来西藏自助游,结果下落不明。照片上两张年轻而生动的面孔正向着我们微笑。
藏族导游
跟团的几个导游都是藏族同胞,其中一个是导游经理,自我介绍叫边巴,73年的,属猪(这大概是用藏历算出来的),家在日喀则,这次正好带着他的未婚妻卓玛跟我们的车一起回日喀则。
卓玛长得山清水秀,眼睛大大的,不象一般藏族人,果然边巴说她是在尼泊尔边镜的小镇上出生的,大概有些异国血统。边巴和卓玛就要结婚了,问他们准备哪儿去渡蜜月,满以为他会说上海,再不也是北京,成都等大城市,不料他回答我们“去尼泊尔”,不禁使我们这帮俗人艳羡不已。
边巴显然对他家乡的风光很自豪,不时地把西藏风光和桂林相比,他说:桂林的风光以秀为主,就象一位姑娘,而西藏风光则应该用比喻成一位粗犷的大汉,所谓桂林山水甲天下,西藏山水胜桂林。我们笑他大言不惭,他也不争辩,反而自我解嘲着说:“本来我就叫‘边巴’(编吧)吗!”笑归笑,西藏的风光确实有不同于桂林的好处。不多说那些藏传佛教的名寺了,沿着雅鲁藏普江河谷的风光就叫人心旷神怡。
从拉萨到日喀则有二百多里,其中大部分是山路,兜兜转转要走九个小时,临近日喀则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边巴怕我们寂寞,主动会同另外两个藏族导游唱藏歌给我们听,起先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经边巴一挑头,藏民族天性中能歌善舞的一面完全展现,连害羞的卓玛和藏族司机都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一路歌声悠扬到了日喀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