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纳木错的决定必然中存在着偶然。本来多么浪漫惊险的骑行计划,被两人2比1无情地绝杀了。至于原因,至今一直半解。
去纳木错的决定必然中存在着偶然。本来多么浪漫惊险的骑行计划,被两人2比1无情地绝杀了。至于原因,至今一直半解。当时,我还想当他们回来时,自己能用犀利的言语强行让他们撤销决定,但三个人吃过午饭,我已觉得没那必要了。每个人对旅行意义的看法不同,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下午时候,开始为第二天的出发做准备。当然,要洗个澡先,要不然即使用目光聚焦在清澈宁静的湖水之上,也是对她神圣的亵渎,至于藏民我就不好意思说了。其实我并不想当孤独战士,我也想到跑到打印店,打印十份急求高原骑行驴友的启事。
好贵,7.5元总共,老板主动说给7块吧,5毛就算了,我嘴上还称谢不已,心中在滴血啊,在我们学校一块啊,坑爹啊!后来接到了唯一的一个电话,那时已到当雄正在找客栈,身边已有四个友驴了,不知你早干嘛吃的。然后到一家安阳老乡的自行车店里一天20租了个山地车,明天会有大用处,我臆测着。没想到,那天晚上就派上了用场。要不是有车啊,我就会像疯子一样,跑在拉萨的街头,然后死在庄严地布达拉宫的红墙白瓦之下,被秃鹫一片一片地撕扯着我腐烂的尸体。至于前因后果,实不足为外人道也。心中自有明镜,我已悔悟三分。
晚上也没睡好,大概一两点才睡,中间还起来给她开了一次门。早上,醒觉,九点,头痛,鼻塞。但穿衣,洗漱,骑车,到车站,还好有车。于是乎,返回,整东西,再出发。妈妈的,刚打听的那班车已是人满为患了。但塞翁失马,福气又至。偶遇四位贵人,小慧,小和,阿蓝,展哥。跟他们一见如故,三言两语,决定已下,丢掉自行车,背包与四哥姐一同徒步纳木错。还有一位四川周大姐,高中老师,就在昨天还给我发短信,让我若到四川务必找她。说实在,她跟莉红姐超像,特有亲切感。
好吧,现在故事拉开帷幕。几个人让一个送货的找了一辆,特烂,特小,的破面包车,配着两个技术不过关,还敢以40码速度奔驰在高原上的特嗅,但特可爱,特淳朴的俩司机。害得小和还得亲自出马,车速狂升30码,奠定了我们能看到当雄草原上红霞齐天,日坐西山壮丽景象的基础。
当雄草原并不大,也就是狭长的一道。两边山峰鳞次栉比,高高矮矮,若隐若现;南边是青草和衣的平滑小丘陵,还有中国移动的发射塔坐落其上,平添了几分趣味;北边是突兀险恶的奇山异峰,山间犬牙交错,有的似一发冲天,顶着高傲的雪帽,有的甘愿低人一等,但也有肥水美草相拥左右。看着触手可及,若要靠近她,都要白了头。
此地草原,不似内蒙,一望无际,无遮无掩;更不像可可西里无人区,这里更多的是情调—山,水,牛,羊,小溪,拱桥,牧民帐篷,还有拉萨不易见到的—长腿大蚊子。可谓人间烟火,自然风光,齐全矣。五个原本不相识的人,此刻,零落在草原上,欢呼笑语,忘乎所以。也许不远处,出藏火车上的游客也会羡慕我们,因为时间的匆匆,让他们感到心累。
他们不知道,其实自己才是最好的导游,根本不需要所谓的导游,你迷导在山水之间,掏空了本是你自己可以支配的休闲放松交友的money。心累,才会产生审美疲劳,才会找不到旅行的感觉。
五个人,三张床,一晚上,感觉良好,心情舒畅,我们又出发在了路上。公路环山而建,我们翻山绕行。其实那就不是山,只是个小土坡而已。真正的雪山,连当地藏民都充满了敬畏。路中经过农家,见一小姑娘正拿着英语课本朗读。我们上前打探完路,我对她说“Thankyou”,她不好意思的用课本挡住了脸,跑远了。她比我先前看到的在小昭寺路旁,边学汉语古诗,边卖东西的那个女孩还要显的稚嫩。毕竟,后者是在川流不息的外来人面前的讨价还价声中长大的。
接下来就有意思了。我们怀着忐忑的心,在半路劫车。不过以我的装扮,他们会把油门踩得更猛烈一些,所以没能搭上车。背包客们最大的优势在于自由,可以随意的更改脚下的路线。我们不像火车只能架在轨道上,汽车只能界限之内左右摇摆,越界就有悲剧。而对于我们,喜剧无处不在。于是乎,门票收费站,我们就不辞而别了。这里郑重声明,个人认为,逃纳木错的票,不是个不道德行为,就像藏族某些人随意在大街小巷大小便一样。明明写着,大小便罚款20-50元,我估计大的50,小的20,按分量多少应该有中间价。不过,他们逃的是那么理所当然,那么心安理得。人类的心理是相通的,何况,我和阿蓝进扎西半岛上,吃喝垃圾一律自己带走,还帮忙捡垃圾,在石屋里,还点油灯拜佛,以祈纳木乡风调雨顺,为毛要我门票?其他游客,坐车,是对尾气的处理费,收点是应该的。
时至中午,大家半天才走了10公里。红军要这速度,就不会有新中国了。搭不到免费车,掏钱总行吧。终于找到一满脸横肉的司机,一路开过来,心情指数骤然下降。在离湖最近的地方下了车,一怕查门票的,而是为了体验一下原汁原味的牧民生活,我们就没贸然上到。大家这时有点分歧,最终达成一致:我只身空手往岛上打探,他们累的休息,兴奋的找牧民帐篷去了。
还好,路上一辆四川私家车主动停我旁边,让我搭车。原来是打听路的,以为我在这踽踽独行,知道路呢。我心想,就只一条路通向半岛,还用问吗,一路胡说乱邹一气已到了检票站。全家人包括五岁小孩都买了票,那人拿着一沓票,也不知几人几票,放行。刚进,我就下车,侦查路况。还好,检查站的房子本身就是一屏障,房后的草原极易穿越,窃喜。返回,又遇一帮背包客,四个少壮,正好一起又搭了一辆皮卡车。五人相拥在敞篷车厢里,他们眉目之间,无不流露着喜悦。?的是,一人帽子没带好,一下子飞扬在了草原上空。他呼喊着,纳木错,那是送给你的礼物。声音向湖边传去,车反向远去,渐行渐远,湖水也由面变成了线。我到了地方,下了车,目送他们消失在公路的蜿蜒之处。我奔跑着,寻找着同伴,想在日落之前,大家能齐聚湖边,见证落日的那一刻。
我狂奔了几百米,竟然跟平常一样,略微喘息,丝毫没有高原的症状了。要知道,我刚到拉萨时,高反最严重,何况这里又升高了一千多米啊。在蓝天白云下,在青青草原上,在神山圣湖旁,一个小人物在奔跑着,呼喊着。那种自由感是不可名状的,我想今后再也不能体会到了。菲多飞也许是对的,若为自由故,生命和爱情都是可以抛弃的。虽然我说过,人一生要到三次西藏,但心态是逐次衰老的。人不疯狂枉少年,不在此时疯狂一把,又怎能在年轻时尽情闯荡,在年老时有深刻美丽的回忆呢?
小和和展哥已找到帐篷,老人答应借宿一晚。于是暂时忘记纳木,还是走进牧民心中更让人激动。之后,一天的单调乏味的游牧式生活也许是我最为深刻的西藏印象了。这必须另开篇叙述。
又至清晨,七点,日出,早餐过后,又出发了,奔向最后目地。小和身体不适,留此休息。随后,展哥和小慧也因身体原因返回大本营。只有我和阿蓝继续前行在无尽延伸的公路上。最终好运的被一藏民私家车收留并藏于车后,才轻而易举的来到了纳木错的身边。此时,心情也很平静,就像湖水一样,宠辱不惊。想必,那些三步一拜着跋山涉水艰难来到拉萨的信徒,看到布达拉宫的那一刻,他早已平静了。出发是偶然的,到达是必然的,一切都存在于过程之中。我只是和阿蓝静静地躺在湖边沙滩上,接受着阳光的抚慰,湖风的沁润。
对于纳木错,用我拙劣的言语是无法描其貌,述其状的。几张照片确实降低了她的最最表面的像素。真正能深入她的灵魂的,只有天,只有地,只有那些三步一拜围绕她周围绕行一周的藏族最虔诚的信徒。我粗略的描述只有:洁净,宽容,安详,无欲无求。
好吧,纳木错,与你两小时的约会,我已知足,愿你继续保持你的纯洁,别让世俗的泥巴玷污了你的高雅,别让外界的喧嚣打破你的静寂。别了,十年以后,我会再来看你的!
归来时,再次成功搭车。一藏族小伙,先前在内地上大学,在拉萨工作了。每到周末,开着自己私人小车,重温家乡故地。这次选中了纳木错,那是真的不错--工作之余能这样高雅的休闲。过了桥,下了车,回帐篷,整理着归来的行李,这是西藏之行的最后一站了,明天就要回自己的家了。坐在车上,回望纳木错,天空依旧湛蓝,湖面依旧平静,我也没有了思想。
(本文转自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