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8日可爱的图图要先回福州去继续他的下一个旅程,饱受大北便秘折磨的梅子取代了图图的副驾驶位置,酒店门口我们告别了战友,沿着黑昌线直奔比如县而去。
9月18日可爱的图图要先回福州去继续他的下一个旅程,饱受大北便秘折磨的梅子取代了图图的副驾驶位置,酒店门口我们告别了战友,沿着黑昌线直奔比如县而去。
大道远处尘土飞扬,许多身影在尘烟中隐没,“磕长头。”光头淡淡地说,“好多人。”我兴奋地等待着接近他们。车子在他们身边停下,我在藏区见过许多以个人、家庭为单位磕长头的,却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磕长头队伍,清一色的年轻小伙子,21人之多。
“你们从哪出发的啊?”我迫不及待地问打头的小伙子,“昌都的。”“从昌都到拉萨要磕多久啊?”我继续追问,“三个月。”我不禁动容,跟我走完“完美之旅”的时间一样长。745公里的黑昌线就是从昌都到那曲的简称,再加上那曲到拉萨320公里,绝对是千里磕头为朝圣。
小伙子们清一色的磕长头专业打扮,身前厨娘般围着牦牛皮皮裙,那是为了使衣服不致磨烂;手上戴着白色线手套,再套上一双木屐样的鞋子,否则千里路途就是铁砂掌也禁不起折腾;通常膝盖上还套上护膝一样的皮套;脚上蹬着我学生年代风靡一时的回力牌运动鞋;身上穿的都是山寨版各式运动衣,可见内地潮流文化影响之大,他们信仰的天枰并不因物质冲击而倾斜,穿着潮流服装却依然跳动着一颗虔诚的心。看着他们额头那块灰色的印记,风尘仆仆却神采奕奕的脸庞,我的信仰在何处呢?合影后怅然若失地告别了他们。
当奔腾的怒江出现在我们身边时,达木寺就到了。2005年走黑昌线本来就计划去达木寺看看,结果跟包车司机闹翻,就没车去了。
达木寺位于山腰,寺庙不大,我在庙前转悠了五分钟,一个人影不见,难道是座空寺?忽然红影一闪,不知何处转出一个小喇嘛,手里抓着一部手机,兴高采烈地朝着我们走来,“这小喇嘛还有手机。”我惊讶了。“他在拍我们!”薇薇安叫道。在藏区都是我们抢着拍那些喇嘛,在这我们居然成了被拍摄对象。小喇嘛后面鱼贯走出几个年轻喇嘛,他们跟都市里的年轻人一样对手机特别感兴趣。领头的喇嘛看上了薇薇安的手机,“卖给我吧?”“不卖。”“多少钱卖?这部手机我很喜欢。”他就这么纠缠着。“早知道我多带几部手机卖给他们。”开手机店的粉红叔叔说。
阿悦跟领头喇嘛很熟,说我们要参观天葬台,喇嘛从庙里抬出一块镶好的镜框,上面写着一堆的价格,我就看见一部相机拍一张相片100元,这可是全藏区最贵的价格表了。几个小喇嘛有说有笑地跟着我们向天葬台走去,那个举着手机的喇嘛一路都在拍我们,“一次一百元。”我上前抢他的手机,他往后一躲,笑着跑开了。
领头喇嘛打开天葬台紧锁的门,将所有人相机没收,就剩下我一部相机进门。里面一个小院子,当中是石头天葬台,左边是寺庙,右边就是那神秘的骷髅墙。我二话不说,抓起相机就拍,“一张一百。”领头喇嘛后面提醒我,我一口气拍了十几张,光头说阿悦带来的不管拍多少都收一百元。
不到一人高的骷髅墙上镶嵌着300多个头盖骨,在满布乌云的天空下,黑洞洞阴森的大眼睛默默地注视着我,我打量着它们,那些人拥有怎样的一个人生呢?死后都聚集在这个院子里。地上一串用绳子穿在一起的头盖骨,油性略黑的是女性的,喇嘛教我们辨认。“我先出去,头皮有些发麻。”粉红叔叔先退出这个看似恐怖的地方。喇嘛们大声说笑着,仿佛这里已不是圣地,和今天上午那些磕长头淳朴的年轻人反差很大,信仰的天枰正在倾斜。
(本文转自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