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藏南线走到第六天,已经对雪山有了审美疲劳,一路上对然乌湖有了十分的向往。
我与这千年冰川就这样痴痴地对望着……
川藏南线走到第六天,已经对雪山有了审美疲劳,一路上对然乌湖有了十分的向往。终于到了然乌镇,可是走到然乌湖边一看,好失望!那湖水的颜色是混浊的,黄不黄,绿不绿,还没俺千岛湖漂亮呢。预备在然乌湖边上晒一天太阳、作一天沉思的计划立即被否定了。司机提议我们去不远的来古冰川,说路不好走,要求我们再包一辆当地的车。
普通的北京吉普,好象很普通的藏族司机,一开始我没在意。
山道泥泞,很窄,一面紧贴着山,一面是然乌湖,反正我们一路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更惊险的都有,也没什么。
过了一个小山头,就是一个非常开阔的草原,草地上有很多溪流,没有路。于是我们的车就在这开阔的草原上奔驰、颠簸,好象某个越野车品牌的广告:压过溪流,水花四溅,来个车正面特写;飞过草地,激情跳越,再来车侧面特写。
因为是在草原上,旁边没有悬崖,不用担心翻下去,我们一下子兴奋起来了,希望颠得再厉害一些,好玩啊。
我们说如果这样一个场地被杭州的越野俱乐部发现,简直是训练的宝地啊,于是就佩服起藏族司机的开车技术来了。
刚好抓住一个机会,我换到副驾驶座。我仔细地端详起这个藏族司机来了,黝黑的脸庞,大大的眼睛,那眼睛有点原始的野性,也有点憨厚,很像电影《无极》里的那个韩国明星。都说开车的男人最性感,确实很耐看呢。
“你为什么用这样色迷迷的眼睛看藏族大哥?要注意安全啊!”坐在后排的小姐妹这样说,引得大家哈哈大笑,那个藏族大哥也憨笑起来。
“大哥,你贵姓啊?”我攀谈起来。
“贵姓是啥意思?我汉语不太好。”藏族大哥的话音有点怪,但很有意思。
“就是你叫什么名字。”
“车送罗卜!”我们一听又哈哈大笑。
“这么有趣的名字,那以后汉人再问你贵姓,你就说,免贵姓车送,名罗卜。”
“可是好象不对,我们藏族姓和名是不分的,就是连在一起叫车送罗卜。”
“你是不是有一个兄弟叫车送白菜?”
“我们镇上有一个汉族朋友也经常这样开我的玩笑,可是我的弟弟他不叫车送白菜。”
我真的被藏族大哥顶真老实的样子打动了,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乱开他玩笑。
正在这时,我们的车陷住了,他掏出老虎钳,下车将车轮上的四驱轴承拧上,然后象跳舞一样,费了很大的劲才开出来。我们正要上车,藏族大哥说“刚才就是因为你,女的坐在我旁边,我才陷住了。”我们全体都没想到憨厚的藏族大哥还会来这么一句幽默,愣了一下又笑开了。我自觉地坐到了后面。
车开到一个山的转角,藏族大哥让我们下车,随他手指的方向,我远远地看见了冰川,一半是湖水一半是浮冰。
来古冰川,“来古”的意思就是“隐藏着的、世外的”。来古冰川是西藏已知的面积最大和最宽的冰川,是美西冰川、雅隆冰川、若骄冰川、东嘎冰川、雄加冰川和牛马冰川六个冰川的统称。来古冰川形成已千年,是和南北极冰川同一系列的冰川。
藏族大哥自言自语地说;“我带你们再走近点。”他将车停在一堆乱石滩前,让我们下车跟他走。乱石滩,那些石头大到十几立方,小到如鸡卵。没有路,我们跟着藏族大哥的足迹攀爬。
我开始喘粗气,身上冒汗,已拉下离藏族大哥有一个下坡了。藏族大哥来到了湖边,他是住在来古村的,他肯定已是无数次看过来古冰川。但他还是凝望了这冰川几秒钟,并拣起一块大卵石,扔到这个冰湖里,湖水发出一个千年的回音。
这千年的冰川让我呆住了,一条从高高的雪峰上流动下来的冰川,化了一千年的时间流到了这湖边,流到了我面前。
湖面上浮着冰山,冰山的截断面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我与这千年冰川这样对望着,时间都结冰凝固了,不知道那吹在脸上的寒风,是不是也是从千年以前吹来?不知道那洒在身上的阳光,是不是也在千年以前炽热过?
我的人生在这千年冰川前是如此短暂,我的身驱在这千年冰川前是如此渺小。
千年冰川对于宇宙来说也只是一瞬,几十年的人生对于我来说却是全部。
浓缩一下,再浓缩一下。
历练一下,再历练一下。
静止的冰川刹时在我面前奔腾起来,凝固的浮冰瞬间在我心头融化。
(本文转自昌都旅游信息网)